黑妞最愛在小花園曬太陽,看貓在圍牆上跑來跑去
一個月後的某一天,我正帶著狗兒們在院子弄花草,忽然黑妞衝出門,直往巷口跑去,我怕牠又去追貓,急忙跟出去,看牠圍著一個人繞圈搖尾巴,咦…………老先生怎麼回來了,手裡提個舊布包,長褲上尿濕一片,看到我時,直哭著說:都完了,通通被拿光光……………,一問之下,才知道他那大陸的弟弟把他所有的錢給侵吞後,買張機票把他踢回臺灣,趕來關心的鄰居也不知如何是好,只好連絡警察來處理,後來聽說由退輔會榮民之家收容.
隔了一段時間,有一天的凌晨,聽到黑妞在樓下叫,妻和我都醒來,她說作了個怪夢,夢見老先生西裝畢挺的到門口按電鈴,她問有什麼事?他說沒事沒事,只是要來謝謝你們收留黑妞………………,她聽到狗叫就醒來,我當時直覺老先生可能走了,一時漠然,怕嚇到她,什麼都沒說,但再也睡不著,直到天亮.那天我記得很清楚,正好是端午節.
自從黑妞來家裡以後,我下班回到家,只要有時間,都會帶牠去菜市場走走,因為我知道牠最關心的朋友都在那裡,很奇怪的是攤販那麼多,牠總記得誰幫過牠,一看到熟人就趕緊過去磨蹭,塞奶,搖尾,若時間夠多,總會呆在旁邊幫忙拉生意.找人Social一下,我在一旁觀察,發現牠認識的人比我更多.
隔年,某個週六下午,我依然帶黑妞去市場閒愰,聽到他們在談老先生的事,就過去湊熱鬧,他已經走了,去年端午節早上,喪事還是我替他辦的,有位先生這麼說,可憐啊,當時勸他不要回去,他就不聽,媽的,久居他鄉是故鄉,這道理都不懂,大陸人心險惡,經歷文革後更可怕,還想回鄉去安享天年?不把你吃乾抹淨才怪,這都是誰造的孽……………,我在一旁聽了難過,沒搭腔,也驚訝於日期的巧合.
自出社會後,一直秉持人性本善的想法去看待別人,不過這些年來這種想法卻害慘了自己,工作中途想跳槽去別家公司,將心事告訴最要好的同事,結果他先一步去阻攔,只因他有同學在那間公司當廠長,怕我職位比他高.,介紹剛結婚生子又突然失業的朋友到自己公司來工作,替他擔保,幫他介紹客戶衝業績,在老板面前幫他爭取加薪,不感激就算了,等他站穩腳步,被扯後腿不打緊,還被倒打一耙,搞的裡外不是人,在友朋輩中只博得爛好人的稱號,我也因此鬱卒好一陣子,看著身邊的狗兒們,牠們對主人忠心,不計較貧富貴賤,懂得感恩,實在值得人類學習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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